我与陛下和太子都重生了 - 我与陛下和太子都重生了 第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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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梦半醒间,她听见一个低哑的声音说:“你发热了?”

    是吗……她浑浑噩噩地想,难怪这么难受……

    等一下,为什么是个男人的声音!

    她突然又一次惊醒过来,极力睁大了眼睛,努力想看清面前的情景。

    ——竟然真的有个人影!就坐在她的身边!

    她吓疯了,张口欲叫,却被人一把捂住了嘴。

    那人弯下腰来,在她耳边低声道:“别怕,簌簌,是我。”

    这太恐怖了,简直像个鬼魂一样,她一瞬间晕眩,分不清前世今生,只恐惧地战栗起来,呜咽不止。

    他手一抖,松开了她,她立刻挣开他的怀抱,拼命往床里缩,带着哭腔道:“我求你了,放过我吧……到底怎么样你才满意,你如果真的这么恨我,能不能给我一个痛快?”

    无数个夜晚,她从梦中惊醒,醒来看见的便是夜色中新帝影绰的身影。

    他抚着她的脸庞,微微地笑:“别怕,簌簌,是朕。”

    他上了床来,开始慢慢地折磨她。

    “簌簌!”那人一把将她提了起来,低喝道,“看清楚,我是谁!”

    屋里这么黑,哪里看得清楚?她睁大了眼睛,身体抖得厉害。

    对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自己接话道:“看清楚了,我是李磐。”

    “李磐……”楼雪萤喃喃道。

    她终于反应过来,肯定地重复了一遍:“李磐。”

    好像真的是李磐。这似乎就是李磐的声音。

    可李磐怎么会在这里呢?他不是出去打仗了吗?

    她迷迷糊糊地想了许久,终于想明白了,原来自己还是在做梦。

    太好了,是做梦。在雪地里奔跑是做梦,看见床前的新帝也是做梦,听见李磐跟自己说话也是做梦。

    她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没什么好怕的。

    她放松下来,倒在李磐怀里,含糊道:“李磐……我想喝水。”

    李磐便给她喂了一杯水。

    水是凉的,她喝了一口便觉得受不了,又忍不住缩到李磐怀里,呓语着:“李磐,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不是在这儿吗?”

    她恍若未闻:“李磐……你要相信……相信我……”

    “相信什么?”

    “相信我……我不是……”

    “……不是什么?”

    她没回答,因为她好累,连做梦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昏沉间,似乎听到有个声音说:“嗯,我相信你。”

    第41章

    楼雪萤是被采菱叫醒的。

    天都没亮,屋里点了灯,采菱端了一碗药,一脸担忧地站在她面前。

    楼雪萤望着她,脑袋还有些晕沉,困惑道:“采菱……怎么了?”

    采菱道:“夫人,你发热了,是不是白日里淋着雨了?还好府里有些备用药,奴婢给熬好了,等天亮了,再请大夫来仔细看看。”

    发热了……对,自己好像是发热了,怪不得感觉这么难受……

    不对,为什么感觉这个念头似曾相识……

    她没有力气,采菱便扶着她坐了起来,将药碗递到她唇边,一口一口地喂给她喝。

    终于喝完,采菱又去拧了湿帕子,盖在楼雪萤的额头上。

    被凉帕一激,楼雪萤终于清醒了一点,她看着采菱披头散发的身影,显然也是急急忙忙地从床上起来,都未曾收拾过,不由奇怪道:“你怎么知道我发热了?”

    采菱道:“奴婢睡到半夜,突然窗户哐的一声响,将奴婢吓醒了。奴婢还以为是窗户没关严实,或者有什么野猫进来了,出去看了一圈,什么都没见着。奴婢想着,起都起来了,不如便来看看夫人。”

    楼雪萤未出嫁的时候,采菱一直是睡在楼雪萤的屋里,楼雪萤睡内间,她睡外间,时常夜里起身,看看主子有没有把被子盖好。

    后来楼雪萤嫁进了侯府,李磐不喜欢自己屋里有那么多人,采菱便睡到耳房去了,也不会再在半夜起来检查楼雪萤的被子。

    只是今夜突然被惊醒,她想起侯爷不在,不知道主子有没有睡好,便悄悄进了门来看。见楼雪萤果然又没盖好被子,在床上蜷成一团,她便无奈地来提被子,谁知无意间一碰,发现楼雪萤身上竟热得不像话,再仔细一摸,竟是发热了。

    采菱顿时不敢耽搁,去熬了药,将楼雪萤唤起来喝药。

    楼雪萤靠着床板,撑着沉重的脑袋,微微皱眉。

    她总隐约记得好像还发生了些别的事……

    “夜里有人来过吗?”她问。

    采菱:“谁呀?”

    楼雪萤:“……我问你呢。”

    采菱茫然:“没有人来呀,谁会这个时候来?”

    楼雪萤揉了揉额角:“我总觉得我好像中途醒过一次,看见了什么人……”

    采菱顿时惊恐:“什么?难道有歹人潜入侯府?可是侯爷临走前还特意增强了夜间守卫的人手,谁这么大胆敢夜闯侯府?”

    “应该不是歹人……”楼雪萤感觉头更痛了,“我感觉……好像是侯爷……我听见侯爷在跟我说话……”

    采菱松了口气,笑道:“夫人,你肯定是做梦了吧,侯爷都离开京城不知道多远了,怎么会在府里呢?就算他在府里,这么偷偷摸摸的干什么?”

    楼雪萤抿了抿唇。

    大概真是做梦吧,她这一夜似乎乱七八糟做了好多梦。

    采菱:“夫人再睡会儿吧,喝了药,发发汗,说不定白天就好多了。”

    楼雪萤点点头,便又慢慢地躺下了。

    她一觉睡到白天,李母听说她病了,赶紧过来看她。

    “怎么突然生病了呢?”李母忧心忡忡地问。

    楼雪萤躺在床上,勉强笑了一下:“可能昨天衣服穿少了,偏偏又下了雨。”

    “我看啊,定是你前几日没好好吃饭的缘故。要是被石头知道,他一走你就病了,石头该多着急啊。”李母道,“他在前线作战,我们更不能给他添乱,对不对?你就算心里难受,也不能让自己身体难受,要多吃饭,多走动,这样才能健健康康地等石头回来嘛!”

    楼雪萤:“娘说的是。”

    采菱请的大夫来了,给楼雪萤把了脉,也说没什么大碍,就是身体虚了些,所以才容易感染风寒。他开了几帖常用的药方,又叮嘱楼雪萤好好休息,稳定进食,便走了。

    李母拉着楼雪萤的手道:“听见没有,大夫也这么说!”

    楼雪萤笑笑:“听见了,我再也不敢了。”

    -

    京畿,玉田县。

    楼伯玉沉默地坐在屋中,和十五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大眼瞪小眼。

    良久,楼伯玉开口:“敢问各位,侯爷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吴兆摸了摸脑袋,尴尬一笑:“末将也不知道。”

    楼伯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起来在努力按捺自己的情绪。

    吴兆看了看周围的兄弟们,大家看起来也是一样的尴尬,有的抠手指,有的喝茶,有的装作欣赏椅子,个个一言不发。

    吴兆也没办法,只好扯了扯嘴角,继续厚着脸皮待在这里。

    他们这群人,其实压根就不认识楼伯玉,只知道楼伯玉是侯爷夫人的兄长,连长得是圆是扁都不清楚,但既然侯爷让他们来找楼伯玉落脚,他们也只能拿着将军令牌,硬着头皮找了过来。

    他们乔装成马贩子,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侯爷那匹格外神勇的战马改装成堆满行李和衣裳的驮马,然后派出吴兆,让吴兆去县衙里找楼伯玉。

    县衙倒是没那么多规矩,楼伯玉听说有人找他,便出来看看,结果看到吴兆超绝不经意露出的将军令牌时,脸色变了。

    他已经听说了皇帝让武安侯回西北打仗的事,虽然对此颇有微词,但圣旨已下,他也只能在心里微词。结果现在看见将军令牌在一个马贩子手里,将军本人离奇失踪,他用脚想都知道肯定是有人偷偷干了什么抗旨不遵的事。

    ——而且还要把无辜的他拉下水!他跟武安侯只见过一面,武安侯怎么敢的!

    楼伯玉心底掀起惊涛骇浪,在心里对这位“行事不拘一格、敢当面冲撞皇帝”的妹夫有了更深刻的认识。他尽力装作淡定,给武安侯的这些下属找了个空房子落脚,唯有不停抽搐的眼角,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武安侯的下属们对他很客气,但当楼伯玉问起他们究竟要干什么、武安侯又去了哪里时,他们却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

    楼伯玉心道,哪有这么做事的,又要利用他,又不肯告诉他目的,这不是把他当冤大头吗!万一消息走漏,他楼伯玉死得该有多冤啊!

    从昨天等到今天,都没有武安侯的消息。

    楼伯玉看了看天色,压下心中焦躁,说道:“我还得去上值,恕不能继续奉陪。另外还有句话,也请诸位理解:这玉田县不大,许多百姓都沾亲带故,街上随意走几步都能碰到熟人,诸位在此处待一两天还成,待久了,势必会引人怀疑。我不知侯爷意欲何为,也不敢冒险,若今日之后侯爷还没有露面,恕我不敢再留诸位。”

    吴兆道:“楼大人已尽力,我等感念在心,不敢再有叨扰。还请楼大人先行正事,莫因我们,误了县衙民生。”

    楼伯玉便拱了拱手,告辞了。

    他走出院子,左右看看,见附近无人,松了口气,绕回大路上,往县衙赶去。

    一路上遇到许多百姓,向他问好,楼伯玉也一一颔首致意。

    待到走到县衙门口时,却看见有个人牵着匹马,靠在墙边树荫底下,头戴一顶斗笠,不知道站在那做什么。

    楼伯玉脚步一顿。

    这马……长得和武安侯那些下属的马好像啊。

    再看这人身形……

    楼伯玉心中一动,拐了个方向,朝那人走去。

    “阁下立在县衙门口,可是有事想说?”楼伯玉和蔼一笑,仿佛就像是在与路边百姓友好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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