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辱清冷太子后 - 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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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坠上的白玉兰被摔出了一道小小的裂痕,那姑娘看上去非富即贵,想必也不会要了。

    小厮有几分疑惑,但还是垂头将耳坠递给他。

    秦鹤年接过耳坠,原想将它抛入水中,却鬼使神差,将耳坠拢入袖中。

    那姑娘和她身边的公子已然消失不见。

    秦鹤年看着茫茫人海,收回视线,道:“走吧。”

    季琅原本还想邀姜时雪去放河灯,但姜时雪没有兴致,季琅只好送她回府。

    回程路上,银烛一直沉默不语。

    待到回了月华堂,季琅也离开,银烛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含着哭腔说:“姑娘,是奴婢弄巧成拙,害得姑娘伤心,您罚我吧。”

    姜时雪将人扶起来:“你知道你都是为了我考虑。”

    那一日她在房中描补吉祥轮,只有银烛瞧见,她在看到小摊之上的吉祥轮时,便猜到了是银烛的安排。

    银烛心绪低落:“总归是奴婢顾虑不周,才闹出今日种种……姑娘罚我吧。”

    姜时雪叹了口气:“你是好心,我怎么能罚你呢?”

    她只是没想到,银烛会去找薛尽帮忙。

    想来是她对薛尽的特殊……叫所有人都看在眼中,所以银烛才会找上他。

    好在这一切都该结束了。

    姜时雪有些疲惫:“今日之事,就此揭过。”

    “帮我备水吧,我想沐浴。”

    她伸手去摘耳饰,小小地咦了一声。

    银烛忙问:“姑娘怎么了?”

    姜时雪摸着空荡荡的耳垂:“许是方才跑得太快,耳坠掉了一只。”

    银烛:“我差人回去找找。”

    姜时雪打断她:“不必了,也不是什么紧要物什,更何况今日人来人往,想必已经被人拾走了。”

    一桩小事,姜时雪很快忘在了脑后。

    季琅好不容易盼走了薛尽,又同姜时雪和好如初,来姜府来得越发勤快了。

    今儿给她带些新鲜玩意,明儿又非得拉她去看戏班,如此打打闹闹,倒是又像回到了过去。

    中途有人在姜府门前留下几瓶药。

    没有署名,只说这些药对祛疤有益,是送给姜姑娘的。

    门房原本不会让此等来源不明之物进府,但想到姑娘受伤一事原本就没多少人知道,此人送药过来,说不定是姑娘的朋友,于是便将药转交给了月华堂。

    姜时雪只看了那字条一眼,便命人将东西拿去扔了。

    银烛偷偷看了一眼字条。

    笔迹藏锋,力透纸背,是薛尽的字。

    也不知道为何,她心里稍稍好受了点。

    姑娘帮扶薛尽一场,好歹对方不是个白眼狼。

    眠云雅苑。

    冷渊神色有些尴尬:“殿下,那些伤药……尽数被扔出来了。”

    祁昀正在写信,笔尖不停,行云流水,眼都没抬半下:“她自然是不会收。”

    冷渊嘴唇微动,本想问那为何殿下还要命人送药过去,但到底是没敢问出口。

    于是他换了个话题:“那日桥上姜姑娘明显是把殿下认成了旁人,殿下要不要去查一查……”

    祁昀忽然抬头,淡淡瞥他一眼。

    冷渊噤声。

    祁昀笔下字迹重了半分。

    原是该斩草除根,不留下半分痕迹的,只是这些时日,他时常想起那一晚她裙摆下冻得青紫一片的脚。

    ……兴许是从未有人不顾亲疏这么护过他。

    也罢,只是一个再也不会见到的人。

    她有什么秘密,与他何干。

    第15章

    与此同时,上京秦府。

    一个体态丰腴的贵妇人倚在美人榻上,闭眼听着侍女断断续续禀报着。

    “……公子藏在屋中端详的那物件,是枚耳饰。”

    秦夫人睁开眼,脸上浮现出急切:“当真?当真是女子的东西?”

    侍女点头:“的确是女子的东西。”

    秦夫人坐不住了,她起身,在屋中踱步。

    长子已成家立业,她最放心不下的,便是这个自幼身体孱弱的次子。

    鹤年这孩子,未满足月便出生,曾有僧人断言他活不过弱冠之年,哪怕这些年尽心养着,可也是个风吹便倒的。

    原本秦家人的意思是在他弱冠之年为他娶一门亲,权当冲喜,可鹤年不愿。

    上京有头有脸的人家也都知道秦鹤年身体不好,哪家愿意将自家姑娘嫁过来?说不准没过几年便要成了寡妇。

    于是秦夫人便将注意打在了自家母家旁支的姑娘头上,出身不打紧,只要人模样周正,性子娴静便是。

    秦家声名煊赫,她的公爹乃是当朝丞相,她的小姑子乃是端王妃,自家丈夫亦是上京府尹,满门人才济济。

    哪怕将来真到了那个地步……嫁进秦家,日子也不会难过。

    若再能为鹤年诞下一儿半女,那便是再好不过的事。

    偏偏秦鹤年是个固执的性子,说自己身子不好,不愿耽搁了人家姑娘。

    一来二去,便到了这个时候。

    眼看着明年入夏秦鹤年便要及冠,秦夫人急得嘴上都起了几个燎泡。

    这下好了,从余州拜访同窗回来,自家这傻小子竟开窍了?

    管她是哪家的姑娘,既然鹤年喜欢,凭她秦家的面子,总能去说项说项。

    秦夫人招手将下人唤过来:“你们且去余州仔细打听,公子这些时日碰见过什么人,若是有年龄合适的姑娘,多多留心些。”

    秦家人很快便将当日的来龙去脉摸了个清楚。

    秦夫人细细听嬷嬷说完,接过姜时雪的画像一看。

    “出身商贾之家,实在是低贱了些,不过这模样的确俊俏。”

    她抬起凤眼问:“你方才说那日在桥上,那姑娘与一个男子纠缠不休,身旁还另有一个男子?”

    嬷嬷如实禀报:“听说是认错了人,至于她身边陪着的那个男子,乃是余州刺史的公子,早年被姜家收为义子。”

    秦夫人挑了下眉:“季应褚的儿子?”

    她面上浮现出些许笑意。

    这姜姑娘跟季家攀得上关系,倒是桩好事,鹤年娶她,也不算跌了身份。

    她点了点檀木桌,“着人下去安排吧。”

    嬷嬷犹豫道:“夫人不需要知会公子一声吗?”

    秦夫人果决道:“不必,鹤年性子软,定然不会答应。”

    “我们先把事情定下来,那姑娘都愿意了,鹤年又岂会不同意?”

    秦夫人拖着厚重的织金牡丹团花长裙站起来,随手碰了下花瓶里的绿梅:“姜家虽富甲一方,但到底是小门小户,待她嫁入我秦家,什么荣华富贵享不到?”

    嬷嬷忙称是。

    春阳院,清苦药味弥漫在空气之中。

    秦鹤年正提笔作画,日光倾斜,映得玉面公子愈发苍白。

    秦鹤年的贴身侍从福禄探头一看,见宣纸上赫然是一个眉眼灿烂的姑娘。

    她提着裙摆,奔跑在灯火明灭的长街上,垂在肩头的青丝似乎要飘出宣纸。

    福禄心中叹息。

    自家公子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可惜身子拖累,只能蛰伏于家中,当个闲散之人。

    如今公子分明是对那姑娘上了心,却也不能一表心意。

    秦鹤年收笔,眼睫半敛,凝视着纸上之人。

    福禄忍不住了,开口说:“以公子的身份学识,定能俘获那姑娘的芳心,公子何不……”

    秦鹤年打断他:“福禄,将画拿去装裱。”

    福禄丧气道:“是。”

    秦鹤年见他小心翼翼捧着画走了,目光落在那枚赤金白玉兰耳坠上。

    白玉兰摔裂的地方,已经被人做了细致的修补,不仔细看瞧不出裂痕。

    秦鹤年起身,负手看着窗外一树枯枝,眉眼间有淡淡哀愁。

    只恨今生无缘,若有来世,若来世他也是个身体康健之人……

    鸟雀惊枝,细雪扑簌簌落下。

    余州,姜府。

    姜时雪惊得摔了手中杯盏,猛然起身:“你说谁?谁来提亲?”

    映月道:“说是秦相的嫡孙,秦家二公子秦鹤年。”

    姜时雪只觉得一阵阵眩晕,秦家?秦家二公子?!

    这跟她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物,又怎么可能前来提亲?

    银烛忙扶住姜时雪,气愤道:“那秦家好大的气势!几个跑腿的下人而已,也是绫罗加身,簪金戴玉,往花厅一坐,俨然像主人家一样!”

    “秦家势大,老爷和夫人不敢怠慢,此时已经往花厅去了。”

    姜时雪稳住心神:“秦家远在上京,又是一等一的簪璎世家,上京想要与他们结亲之人多如过江之鲫,他们为何会忽然来姜府提亲?”

    她飞快思索着:“事出必有其因,我要去看看。”

    银烛忙拦住她:“姑娘不可!旁人来提亲,万万没有您亲自露面的道理!”

    姜时雪摇头:“花厅左右不是连贯耳房吗,我去耳房躲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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